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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普渡鋼管舞

‍ 文史書提到,虎尾普渡成型於「大崙腳普」,大崙腳莊是最早出現在文獻內靠近虎尾的地理位置,在過去,除了天災瘟疫,諸如族群械鬥、海盜入侵或者民亂,時常造成大規模傷亡,而大崙腳莊的沒落則屬於後者,曾圭角事件讓原本的村落遭受兵燹,一夕之間屋毀人散,後人為了弔念這些死於非命的先者,遂有了大崙腳普。 《 記憶中的虎尾中元普渡 》 昨天是中元節。 在臺灣,中元是一年一度「請客吃飯」的日子。這天,陽世間的人們會舉辦盛大的超渡法會,並備以豐盛的祭品,款待平日無人祭祀的孤魂野鬼。「孤魂野鬼」聽起來有些悲苦,因此在我老家,都叫它們「好兄弟」。 在我讀書的那個小鎮,中元是個民俗大節日。鄉人在農曆七月前就得采買籌備。待鬼門一開,事先的備好三牲花果,罐頭飲料,線香紙錢,就要分批分日子地上供,請鬼界回陽的「好兄弟」們享用。 中元普渡, 則 是鬼月祭祀的高峰。中元前夜,鎮上最繁華的那條路,會封街搭起巨大棚架。繞著圓環和筆直的馬路, 棚架遮天蓋地。 從高處俯瞰,像一個巨型的驚嘆號。驚嘆號底下放的,是平常流水席那種收納式的圓桌。圓桌在幾小時後,便會擺滿周邊店家和鄉人獻上的貢品。專門灌養肥碩的神豬成隊趴臥在賽臺上,罐頭飲料整齊碼成騰龍造型、金紙銀紙折成巨大蓮座、糕點水果插著神將令旗。供桌插上幾柱清香,定時更換。 整個街市都成了供桌和祭壇。這裏是中元普渡法事的主會場。 通常,普渡的法事,會由鎮上幾間宮廟的主委共同籌辦。每個宮廟在負責區域都要募足供品,並放上足量的臉盆、清水和毛巾。畢竟中元普渡就是宴客,禮數得周到。「好兄弟」們歷經地府常年勞役,這天長途跋涉,終於辛苦跨過陰陽關隘,因此,臉盆毛巾洗塵當是必要的。 封街時,原本繁華熱鬧的馬路僅餘清朗的夏日蟬噪。在鄉人的預想裏,那些安靜的、排成巨大驚嘆號的棚架底下,此刻正舉行著看不見的熱烈宴會。無人祭祀的野鬼孤魂,在手腳擦洗乾淨後,會逐桌入座。這時,若戴上連通陰陽的天眼濾鏡,便能親睹「好兄弟」們,在看似無人的棚架席間,高談闊論,狼吞虎嚥。 驚嘆號的頂端,是個開闊的大舞臺。舞臺是用一輛卡車改造的,都叫它電子花車。電子花車的外層,飾以金黃金紅金綠的華麗鱗片,平常乖巧收納成四方尋常貨櫃,但婚喪喜慶活動,車在路邊打橫一擺,珠寶盒似的車廂開合,上下左右拓開 空間 ,就展成了自帶燈效音響與俗麗佈景的大舞臺。 中元節一早,趁著陽光正好,道士們舉旗搖劍,晃著腦袋進行超渡法事。宮...

兩年多前獨自一個人旅行,因為行程的關係必須在颱風過後,獨自騎車繞過山頭。將近黃昏,平地早已回復正常生活。從外面看,山的那頭,也是風平雨靜。 夜晚時分入了山,騎到半路才發現山道因為連日大雨,土石泥流沖刷不斷,已覆上一層厚厚的泥濘。輪子沒了抓地力便不停摔跤,下車牽扶,連鞋子都深深陷入。天雨、路滑、濕冷、陌生、難以吋進。掙扎許久,只走了不到一公里。不想颱風尾掃來的地形雨,又越來越大了起來。 狂風吹斷電線,路上連燈光都沒有,只能靠微弱的車燈照出前路,一點一點往人煙摸索而去。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土石流似乎蓄勢待發。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懼。 忘了有多久,終於走到路的盡頭。前面有燈,有人家,卻更顯得自己狼狽。身上沒有一處不沾著泥沙,車子後照鏡壞了歪了、隨身攜帶的包包也零零落落,裡面的東西全散了。 眼看已近子夜,將入市區,趕緊找了一戶人家,借了條水管便沖洗起來。刷洗了車殼、重整了行囊、換好了衣裳,這才重新上路。抵達目的地,與當地的朋友接頭,卻也隻字未提方才的凶險。 有時候真是這樣。即使早有預料,危機仍是突如其來。然後終於歷劫歸來,那段旅程的經歷,痛過快過然後變成了養分,深深改變自己。不過面對老朋友,把盞言歡,對於已經過去的卻是輕描淡寫。因為那是,屬於自己的冒險。 而下一場冒險,也要開始了。

最近,看了柴門文

『你是否已經忘記那時候的情景,以及那風的氣息。那時候活躍的光陰畢竟會忘記我們吧!那樣認真的生氣、困惑、哭泣、受傷、傷害彼此,只要經過一段時間,便恢復原來的活力,並且會忘記那些不愉快。可是,我的確是如此走過那段歲月!』(《愛情白皮書》。By 園田成美) 前幾天看到網路上有人分享日劇《愛情白皮書》女主角這段自白,感覺深深被吸引,於是找了原著漫畫來看。《愛情白皮書》分成一、二兩部,故事從男女主角一夥人高三那年的暑假說起,一路畫到出社會後三、四年。講了戀愛時的耽溺、搖擺、喜悅,以及軟弱。談努力找尋自己志向的那些年;談對於愛情的摸索;談關係裡屢戰屢敗的挫折。談逃避、害怕、擔心,以及分手後整個人被抽空的痛苦。談每個人必經的那些過程。 正好走過這些人生階段,因此從柴門文的漫畫裡,找到了許多共鳴。 柴門文是一個很特別的漫畫家。她的畫風談不上漂亮,故事都只圍繞著男女之間的情愛,不過,因為總能洞悉戀愛時的細微心理,因此作品常常引起廣泛的共鳴。《愛情白皮書》、《東京愛情故事》、《新同居時代》,好多部著作,都被改編成日劇。 「拿我未來的命運╱博得他亦算僥倖╱何必堅決獨身╱顯示不依靠男人能夠被憐惜是運╱我也不想做那些強人╱柴門文亦要找愛人╱不愧是女人。」(陳慧琳〈柴門文的女人〉,林夕填詞。) 大約是我們即將從小學畢業、就要脫離純真年代的那幾年,日劇由《東京愛情故事》伊始,開始風靡整個亞洲。有人說該歸功於柴門文總能寫出愛情中那些幽微又說不出口的女人心事。林夕甚至曾寫過一首詞,把都會女子的形象,歸類為「柴門文的女人」。 但後來我發現,柴門文可能更懂男人。 像是《東京愛情故事》裡頭,深怕愛情變調,遲遲不敢說出「我愛妳」的完治;《愛情白皮書》裡面,明明心裡愛得發慌,卻總是逞強嘴壞的手取。還有,關係開展前後,那些想說又不敢說的話語。男人的脆弱、心軟、懦弱,花心的藉口以及所有想要掩飾的一切,都被她一針見血地戳破。血淋淋地,很痛。想起以前的自己。 後來才懂得,當時為了維護自尊所說的大話、所扯的每一個謊,之所以沒被戳破,並不是因為說者精明毫無破綻,而是聽者願意忽視異常顯眼的漏洞,選擇去相信。 也是後來才會發現,我們曾經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呵護過的那些,還不是愛情。愛情真正的模樣,必須要經過拉扯、刮磨,甚至得在擠壓碎裂之後,才能在重新拼湊的過程中顯現。 這些,在長大了以...

2011年夏天,像孑孓游游蕩蕩

2011年八月份,離開任職一年多的Muzik雜誌。趁著還有陽光,一個人,帶著帳篷、炊具、iPod、電子書,騎上摩托車,補過了一個不長不短的暑假。因為攝影技巧不好,又嫌麻煩,因此路上幾乎是一張照片都沒拍。不過,倒是帶了份紙筆隨手記錄,心有所感,便停下來記了。 畢竟是當下的紀錄,有些情緒想法一時還沒有處理完的,就無法長篇記之。因此,旅途中,到屏東佳興部落的幾天、鹿野倒地鈴的幾天、幾天在花蓮民宿打工換宿,還有在書軒家借住,大聊閱讀與文學,很暢快的那個晚上,都還留在心底。 一年以後回看,這些旅途中的吉光片羽,還保留在這些純粹的文字中。原本都貼在facebook,因為閱讀比較不方便,因此起念整理了一下,也權作記錄。 2011年8月14日 今天是這樣, 像孑孓游游蕩蕩, 明天也這樣。 (小林一茶)

翁山蘇姬@緬甸

盧貝松以翁山蘇姬生平為背景的電影 《以愛之名:翁山蘇姬》 要上映了,正巧這陣子讀了點關於緬甸的文字記錄,有些感觸。其實我一直是 梁東屏網誌 的讀者,但前一陣子才買了他的這本 說三道四@東南亞 。他在東南亞的採訪筆記篇篇精采,而整本書,又以緬甸袈裟革命的段落著力最深。 畢竟是這麼一個獨特的國家,梁東屏說。軍政府統治下的緬甸堪比北韓,可說是世上數一數二的流氓國家。雖然軍隊打仗效能低落(當時遇到內亂,還得靠國民黨政府駐紮當地的泰北孤軍平亂。),但聚斂錢財欺壓百姓倒是一流。而以佛教立國的緬甸,居民們卻也逆來順受。 二戰結束以後,緬甸曾和菲律賓同是東南亞最富庶的地方(想當初因為馬來西亞政府強逼,李光耀哭著宣布新加坡獨立之後,試圖振作走的第一步,就是到緬甸和菲律賓觀摩政治運作制度。)但軍政府幾十年下來,富了統治階級,卻窮了百姓。民怨日益積累,以致於1990年原本軍政府認為穩操勝算的「選舉」,被翁山蘇姬率領政黨以八成勝率取得勝選,兵敗如山倒的軍政府以修憲未成拒絕交棒,這一拖就是十多年。翁山蘇姬沒有實權,被軟禁,被恐嚇,唯一能憑藉的,只有當年選舉時尚未兌現的合法統治基礎。 這段期間,軍政府除了威逼利誘壓制反對勢力以外,更戮力歛聚。一時民生所需漲價數倍,真正民不聊生。最後,在緬甸地位尊崇的僧侶們看不下去,挺身而出。雖然緬甸政府為了取得武力鎮壓的正當性,極盡抹黑之能事,但僧侶們實際抗議的方式,竟只是聚會繞行固定路線,然後誦經祈禱解散而已。梁東屏寫道,在緬甸的文化脈絡下,政府打殺僧侶,對緬甸人來說是最為瘋狂可佈的事。拿著攝影機採訪報導的記者也同是政府獵殺對象。一個日本記者在採訪時被直接「處決」,而緬甸的民眾在動盪的時刻,卻仍願意窩藏營救採訪的記者。多麼溫柔的人民,多麼溫柔的「革命」。 而其實,緬甸人民甚至是翁山蘇姬,仍然被軍政府死死吃定。統治連年後,國內民主聲浪日隆。軍政府深諳媒體操作,明修棧道宣布逐步民主,暗渡陳倉的將國產脫手(保證利益賤賣給親族朋友)。2010年年初,緬甸政府高調宣布將於年底釋放翁山蘇姬。全球媒體歡騰一時。卻沒人注意到,這只是翁山蘇姬原本的刑期屆滿而已。 更重要的是,緬甸政府此前宣布,1990年的選舉結果無效,2010年中重新舉辦大選,界定統治的合法權力。從此,翁山蘇姬對軍政府的莫大威脅全失。也因為國家經濟命脈的轉移早已完成,政權轉移對軍政府既得...

春天來了

三月二號。 回到家,天都黑了。信箱鼓鼓的。訂的幾本雜誌準時寄來,加上附近賣場的DM、帳單,滿手的郵包。甫進門,那隻在棉被上肆意便溺的貓若無其事地上前迎接、撒嬌、問好。關上門,悶住街上的車聲。書架那盞燈昏黃亮著,客廳那株黃椰子被門帶上的風引得搖晃未止。房裡有綠意,安安靜靜。春天來了。滿足地深吸一口氣…… 馬的空氣瀰漫的是尿了一整床的貓騷。急忙換洗除味。剝除床單換去枕套被套,大手筆清理,晾洗灑掃忙了個把鐘頭,這才姍姍盥洗。 臨睡前拆了雜誌包裹,一翻開是卡謬那篇鼠疫新譯。想起《全境擴散》病毒不斷變異四處竄流的劇情。路邊燈光透窗而入,慘白色的。再拆一個包裹轉換心情。信裡跳出一本獨立Zine,書名浮水壓印,兩篇人物專訪都是驚喜,心思飛離了台北。想起下午轉貼一篇專訪,留言說:「我很喜歡我們這個愚人世代。」 夜很深了,Rachael Yamagata透過iTunes慢慢唱著。頂樓的陽台,蠟燭剩下一半。整條巷子睡了,全都暗了下來。街道的影子隨著蠟燭微弱的火光搖搖晃晃。 就寢前最後一根煙,就著燭火點燃。深深吞吐一口。風把煙霧捲上了天。天空的雲很淡。安安靜靜的。 春天來了。

一個叫做台北的箱子

網路上 哲斌大哥 轉貼了 這些照片的連結 。那 是香港的景象,許多人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大呼香港籠屋居民生活的悲慘。但其實類似的居住環境,台灣也有。 去年秋末找房子,幾乎跑遍了整個三重地區。記得那天跟 堯 一起,利用下班後的晚上尋屋。無意間在公佈欄看到一個月兩千三千元有管理員的雅房招租廣告,二十四小時都有人駐守,看起來非常物美價廉。十分好奇,所以那天深夜,還是騎著車去一探究竟。

南港忠哥燒烤攤

那時每個禮拜總有幾天,忠哥會把他那臺改裝的碳烤餐車,停到南港車站前的空地上。棚架拉開,架起幾把桌椅,就是他的流動碳烤攤。忠哥不高,瘦瘦的,戴個眼鏡斯斯文文。五十多歲的人,一眼望去,卻像個二十來歲的小夥。烤肉時,他不多話,但你能從他的眼神流轉裏,讀出洞明世事的聰明勁。上完菜,他會坐回他自己的工作小桌,喝點啤酒、抽著煙,偶爾跟客人聊上幾句。 興許是這樣的關係,他的碳火邊,總是彙聚不少牛鬼蛇神。 五都投票前一日,初聞連公子中彈的消息,也是在這兒。那次恰逢選舉前夕,兩邊膠著拉鋸,各陣營合縱連橫,情勢詭譎多變。選舉成了大家叨念閒聊的熱點話題。顧客裏,有個老小子叼煙踞坐小板凳,見我獨佔一桌,便前來搭話。我閑來無事,索性有一搭沒一搭聊起來。老小子肉沒點多少,啤酒已經空了幾罐。他叼煙踞坐在小板凳上,嚼著檳榔唾沫橫飛地,盤道起各種小道消息,神色興高采烈。 我笑言,他若有旗幟鮮明的立場,這晚上怕是不用睡了。還是嘻皮笑臉,他回我:「我才不理這個。」吐了一口檳榔汁,說:「我褫奪公權終身啊,」拿煙吞吐一輪,盯著我又說一次:「褫奪公權終身,懂不懂?」忠哥這時從後頭上了盤烤好的肉串,拍了拍那老小子的頭,「少在那邊嚇人,」然後說,「他頂別人案子,關火燒島出來的啦」。那老小子一樂,口舌逞快又回了句,「幹,啥麼關,進去深造啦。」然後那老小子談興又起,話鋒一轉,開始聊起他的監獄風雲。 那天也挺有趣,一開始幾名散客跟老闆聊音樂,談王傑談姜育恆談他身為五年級生,不上不下的憂愁與苦悶。話說到一半,一輛小轎旅遠遠地駛了過來,那是外勞仲介公司的公務車,車身上還印著行號名稱與電話。車子停妥,下來的是個黝黑的小夥子,操著幾句不甚標準的國語點菜,然後就轉身到對面的便利商店提了一手啤酒,大大方方地,請我們喝起酒來。 雖然先前沒見過,但看來是忠哥的熟客。口音難辨,自然就起好奇心。問了來處,開始只願答是華僑,幾杯黃湯下肚,說詳細了,原來是泰緬邊界的軍人後裔,村子裏生活艱難,一聽到有招聘通曉泰語的職缺,便一腳踏來的臺灣。 聊起老家,話裏滿是情感。說孩子用的中文課本,是臺灣幾代前的版本;說雖然上的是泰文學校,但在家只准說中文,長輩嚴令,說一句泰文扁一頓;說靠緬甸一帶的張家軍是當地壞孩子的剋星,鬧事打架不學好的小鬼,送進營地訓練一個月,出來保準乖了幾分;說那張家軍也是當地的土軍閥,華人在緬甸犯了罪,只要投身張家軍,一入軍籍,即使...

張大春《聆聽父親》

總覺得家族史就像是框在祖屋大廳旁的舊相片,是泛黃失色的。那記憶太過遙遠,所以我們總會輕易的與之割裂。你道是數典忘祖卻不盡然,實在是時代變動的太快,以致於我們在電腦手機隨手可得的噴射時代,難以想像一字一句用毛筆書寫好,一人一馬驛站快遞信件這些事情。 就算有了豐富的想像力,卻也很難認同那時發生的人事物,是曾經真真切切活在我們所共有的這片土地。就像我聽我爸說五十年前的舊事時,總覺得隔了一層黃色濾光片一樣,感覺虛假虛假。 所以張大春當然會選擇小說作為故事的載體,畢竟想像的世界有時候反倒真實的多。面對久遠的年代紀事,只有小說家才能夠賦予它新生,令它鮮活過來。而沒有活過的年代要想體會的紮實,也只有從文字世界裡虛擬地活過一次。 於是我們看到了張家大宅院的富麗堂皇,我們看到了張家大宅院的沒落破舊;我們看到了張家大夥兒的插科打渾,也看到了他們的嚴肅懺悔;我們看到了張大春父親思念家族的深深執著,卻也看到了他對家族裡那些揮不去的遺憾。 聆聽父親,其實從來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除了聆聽者要想辦法進入父親的世界以外,當父親進入回憶,少不得有些返老還童的傾向。為了得到更多故事的線索,有時候還得按捺著情緒,哄著他耐著性子多說點。這時候過去與父親互動的方式一瞬間倒轉了過來,這種獨特的溝通時刻,或許也是家族誌寫作時的意外收穫吧。 不過,因為所探討的種種都與自己密切相關,在書寫家族記憶的同時,除了情感上容易陷入進退不得的尷尬境地,有時候在理智上也難以思考得通透。有些事直陳實情演將出來,卻會對人對己造成莫大的傷害,於是,寫作這種題材在剪裁上需要更大的巧思。 張大春透過小說的筆法,半真半假的揭露這種狀況。又巧妙地選擇了「跟孩子說話」這樣的方式,保持著赤子的單純與尖銳,回顧家族歷史的同時,也能針對細微之處進行檢驗與思考。滿足了讀者對於他人生命史的窺探,也能透過慈父的口吻對我們做出一些提醒。 所以即使在動盪的年代,我們也能看到在醜陋之外看到美好。看到一個家族衰敗頹唐的過程,卻也能讀到其中的堅持與驕傲。這樣的過程,跟我們回憶童年的功用有點相肖。我們回憶自己的過去,甚至去挖掘別人的童年往事,然後相互附會,互相認同。好像經由回憶童年這樣的儀式,我們就能重新擁有純真的赤子之心。 我們閱讀大宅院落的生活瑣碎,好在城市生活中的疏離之下找回過去的美好。我們將快樂寄託在過去,從早已不復存在...

記夢

絲襪小姐 - 去旅行 這是我跟舜在 skype 上的對話記錄。關於旅行,我們真的想了好多。那些我們還放不下的,卻很容易在夢裡出現。 我的夢:「舜舜,我今天夢到一個可怕的夢耶。 夢到一天晚上突然接到電話,老爹說你出事了,現在在醫院裡面。老爹只說你出了車禍,可是沒跟我說你傷的如何,我問了很多次,老爹只說,你自己到醫院再看吧。 記得在醫院裡面,我緊張的不斷發抖,希望你只是小傷而已,可是人在醫院的手術房前面怎樣都沒辦法說服自己。 後來你出來了,臉腫的好大,醫生說,縫了很多針,現在你需要好好修養。腳的情況最嚴重,會有一陣子沒辦法走路,現在是運氣好,差點是半身不遂了,希望能透過復健,以後也許還有機會靠自己的腳站起來。 隔天,在準備去探望你之前,我想,也許你很餓了,就自己煮了好些飯菜,然後帶上你喜歡吃的餅乾。可是在忙這些小事的時候,眼淚還是不斷的流了出來,想到以後我們不能一起打球、不能再參加馬拉松,甚至是散個步,更不說我們能夠再次旅行的機率有多高。 好難過啊。 雖然我記得之前跟你的約定,可是要這樣子出去旅行,似乎比任何人任何時候都來的孤單,不過我還是會出發的。 回到醫院以後,我跟大家說,也跟你說,我打算立刻去完成我們的夢想,以後也許你還有機會再站起來,可是就這樣蹉跎光陰,說不定你也會趕我出走。那時後你還不能講話,可是眼淚流了下來,像是同意我說的那樣。 然後我就跟你說,我一定會把很多故事跟風景帶回來給你,等你好了,我們就再次出發。 好真實的夢呀,今天害我難過了一陣子。 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啊,我們都要平平安安的,還要一起完成夢想。」 ---------- 舜的夢: 「堯喔,我今天做了一個怪夢耶。睡好久。 我一個人毫無準備的去土耳其,語言不通、其他生活必須的技能也甚無自信,在土耳其的路上毫無依托,即使穿越土耳其最危險的住宅區也渾然不知,但卻在一處遇見了一個在當地發祥的熟人,他好心提供了我住所,像是被別人安排自己的人生一樣,我卻沒有任何的情緒。 而後前往了那人所說的公寓,在我借宿的房間隔壁,看見一位會說漢語的中國人,我像是找到了可以傾訴及依靠的對象,一直想詢問有關土耳其的種種:要如何生存、要如何掙錢、土耳其的文化與我們相比有什麼不同? 攀談了好一陣子,後來發現這個人是政緯,我的心情突然放鬆大半,甚至大剌剌的趴在他床上帶起耳機聽熟悉的音樂,好像接下來都交給政緯就行似的。我只需要等別人幫助...

假期.更迭

端午長假,驀地想起往年假日舉家驅車南歸的日子。 似乎總是夜晚。塞足了八個小時的車,才在星月高掛的時分抵達。爺爺奶奶餐點擱了一晚,甫一進門便關切地問著累否餓否。然後,行李仍未搬妥,一桌的飯菜竟全又熱騰騰了起來。一家人七手八腳挨在廚房的小方桌,筷子碰筷子夾滿了吃食,大口大口啃著兩個老人家預留在電鍋裡的肉粽。熱氣蒸騰,久窩車後氣血不順的鬱悶便一下子驅盡了。 飲足飯飽後,我們幾個小傢伙打球的打球,看電視的看電視,毫無愧色的留下整桌狼藉。這時,媽媽或嬸嬸會無奈地搖搖頭,起身收拾洗碗,而爸爸和叔叔,則例必被爺爺抓去出公差。 其實那算不得是什麼大差事。爸爸那一代的孩子們各自立業以後,紛紛在外頭建立起自己的家庭。二老居於鄉間,和姑姑們住的又近,原本互相照應起來也方便。不過這電器燈具之類的,偶有毀損,便不是她們可插的上手的了。原本僱人換修省事的多,但爺爺奶奶節儉,若是恰好壞損在孩子們的歸期之前,他們倒寧願等著。 吃飽飯,爸爸和叔叔搬出工具箱,壞掉的什物隨手扳一扳、焊一悍,沒兩三下又起死回生。也不知他們倆從哪裡學來的本事,簡單的土木工程,釘釘鑽鑽的活兒,他們也能夠包攬下來。所以在很多個假期裡,總會看到拿著焊槍電錶或者釘鎚電鑽的他們,前前後後忙進忙出的。 而我們這一代的小鬼頭們自幼便是和電器用品一塊兒長大的,是故爺爺偶爾也會拿出新買的收音機或電視機,著我們替他依照按鈕的位置,一式一樣標誌出個個按鈕各自的功能。二樓神明廳前的大桌常是我們的工作檯,桌燈昏暗,我們擔心爺爺以後不能按圖操作,便湊合著燈光,一筆一筆細心描繪,大大地做出標示。 假期不長,兩三天的日子一下子便過去了。我們大包小包的把行李上了車,再帶上幾袋當天清早爺爺奶奶特地去園圃裡摘採的青菜,便等在車裡準備北上。只見爸爸一一檢查完這次修繕的成果,才放心地坐上駕駛座,對爺爺奶奶、對那棟老房子揮了揮手,駛上歸途。 日子過去的很快,一晃眼,爺爺奶奶更老了,爸爸媽媽也不再年輕。我們一個個出外就學,家裡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爸爸首先學曉了電腦,稍一摸索,上網和文書處理都難不倒他,收發郵件和即時通訊,更成了他和分處四地的我們聯絡的管道。不多時,媽媽也開始學著打字,起先看著他們單指神功在鍵盤上時按時停,頗感吃力,不想現在已能透過網路與我們對答了。 這時他們對於電腦的依賴,便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一樣是放假的日子...

記夢

昨晚做了個夢,很長的夢 跟回憶有關,所以色調好溫暖 好像是畢業旅行的日子 蟬叫、遊覽車、名勝古蹟 豔陽高掛,非常好的天氣 略微泛黃的畫面裡 我們等在車子後門 門開了,一陣臭味襲來 掩鼻邁步跨上階梯,氣味更加濃厚 我左右尋找惡臭根源 其他同伴卻像是毫不在意 靠近後門的兩排座椅被拆卸下來 留下的空位墊鋪幾層油布 幾具身著校服的屍體 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膚帶著斑 一具具層層堆疊置放在那 車內的高溫與密閉的環境 使得屍體的腐爛情況加劇 依稀辨識出幾個面孔 都是久久不曾聯絡的人 屍體像久放的友誼一樣變質發臭 我們卻拿著飲料零食魚貫上車 三五好友自然而然聚在一塊 在令人作嘔的氣味下,大方分享著食物 車門關上,冷氣吹送,引擎發動 屍臭在密閉的環境下更為明顯 臭氣循環,卻沒人表現出任何異狀 前往下個目的地,恰如其分的期待氣氛 吃喝依然、笑鬧依然、臭味依然 我轉頭往屍體堆疊處望去 一大群蒼蠅忙碌地飛翔停駐飛翔停駐 在蒼蠅沒有把臉孔遮掩住的短暫時刻 那一個一個,一個一個的人臉 便又重新清晰可辨了起來⋯⋯

流金歲月

光陰荏苒,歲月忽焉已過,轉眼間,我已年屆三十。小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時針慢條斯理地從這格跺到下格,令人不耐、焦急,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長大;沒想到過了二十歲,時間彷彿摺疊濃縮,翻騰激躍,才一眨眼,已是而立之年。 過去的歲月是片沃土,回憶是我成長的養分,讓我有向下深根的力量,有向陽成長的勇氣。忍不住想在記憶的長灘上拾掇貝殼,想去追索「我之所以為我」的歷程。記憶的沙灘緜長而廣袤,沙礫層層疊疊,風吹過,往往化成不同的樣貌,讓人容易在不經意之間,忽略了結晶的光澤。想在斑斕的光影中,跺步、彎腰、挑揀起美麗罕見的貝殼,仔細端詳、善加珍寶…… 我十八歲以前,父母在桃園市打拚,我們家四個孩子都在桃園長大,還記得小時候,父母會騎摩托車在著我和弟弟「四貼」,爸爸騎車,前面站著建志,我夾在建志和媽媽中間,穿梭在桃園市的大街小巷,去補習、看醫生、買東西……那是騎摩托車還不用戴安全帽的年代。而我記得的是,夾在父母中間,從被遮住的視野望出去的車流和建築,以及身前身後暖呼呼的安全感…… 父親的背影總是寬闊而厚實的。二十多年前的父母,肩負著養育四個孩子的重擔,食指浩繁,經濟上是不寬裕的;然而,父母親仍是毫不吝嗇地栽培我們四個孩子。陪伴著我們成長的,有一整套的漢聲小百科、精裝版的世界文學名著、小牛頓、巧連智……還有每日送達的兒童日報。早晨,往往喝著配送來的熱羊奶,邊吃早餐邊瀏覽兒童日報,跟建志搶彩頁的漫畫版看。家中的藏書,隨著我們年齡的增長,愈來愈多,類型也愈來愈豐富。 假日時,最喜歡往離家不遠的桃園市文化中心跑,去那裡借書、看影片、聽音樂會、聽演講、看各式各樣的表演、偶爾還饒有興味地瞧瞧裡頭展出的藝術創作,往往可以在那裡待一整天,出入文化中心,熟門熟路地就像在自家廚房轉悠般自在。漸漸地,培養了我「嗜書」的習慣與愛好,也因而開拓了我們的生活視界。 除了閱讀,「鋼琴」與「作文」在我的生命中也扮演著很重要的角色。從我小一開始,媽媽下班以後拖著疲累的身軀,打點好我們的晚餐,便不辭辛勞地載著我到山葉鋼琴教室學鋼琴,從拿鈴鼓、唱歌拍手學起,每一堂課,媽媽都認真地幫我記筆記,持續多年。母親對我的付出與期許,顯現在那些字跡端整而嚴謹的筆記中。而在家裡附近的作文教室,是我學習的樂園,在陳老師和羅老師風格迥異、充滿創意的多元教法之下,我對文學的愛好,從被動的閱讀,轉為主動的寫作。「文字」與「音樂」,成為我生命中重...

愛恨冬季

今年的冬天特別的寒冷。 寒流一波一波的來,冷空氣從四面八方鑽進衣服的縫隙,讓你冷的直打哆嗦。風吹過,讓人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於是你忍不住套上越來越多的衣服。穿著厚重的盔甲,走在路上,連彎腰蹲坐都覺得困難重重。真是令人討厭。 就連寫字都成了一件苦差事。手凍僵了,平常簡單的握筆顯得困難起來。你只好用力搓揉雙手,希望能把凍手融開,卻好像徒勞無功。只好舉起手臂,把手掌夾進腋下,努力用體溫烘烤,好把冰封的手掌解救回來。 天冷的時候,感冒也開始流行起來。剛開始,只是偶爾在上課時聽到幾聲不怎麼響亮的乾咳,沒想到才過幾天,打噴嚏、擤鼻涕、氣喘咳嗽的聲音就像交響樂團一樣在教室熱烈演奏起來。很不幸的,你也成為樂團編制的一員。你先是感覺到喉嚨疼痛、鼻水狂流,接下來便開始氣喘吁吁,咳個不停。不一會兒,也感覺到頭腦昏沉、四肢痠痛。病毒好像一點一滴奪走你身體的控制權,連要簡單的走路說話,都艱難異常。 你不禁想對著空氣大罵:「什麼鬼天氣啊!」 不過,有時候你也覺得,這樣的天氣好像也特別有趣。 你看,才剛開口講一句話,呵出來的熱氣便會馬上凝結成一團白霧。就是這樣的天氣,你才能夠在玻璃上用手指頭塗鴉寫字。也只有這種天氣,那個愛聽八卦的上帝才會把句子凍成棉花糖,好在天上偷聽我們的秘密。於是要講心事,只能湊近耳朵小聲說。同伴嘴裡帶著溫暖的字句呼在你耳朵上,你感覺麻麻癢癢的。噓。這是這個季節專屬的遊戲。 寒流到來,這樣的溫度也剛剛好。衣櫃裡面剛買的好多新衣服,終於有機會穿出來亮亮相。筆挺的大衣、稱頭的圍巾、漂亮的毛呢帽,每一件都是讓人愛不釋手的流行配件。多層次的打扮,走在路上,一點也不會冷,既實用又美觀。你看著鏡子裡裝扮的瀟灑萬分的自己,洋洋得意了起來。 天氣寒冷,才格外能體會棉被的溫暖。睡覺時間還沒到,便迫不及待的把冷冰冰的手腳窩進被子裡。早上起床時,也得花上比平常還多的力氣才能清醒過來。鬧鍾響起,手腳先從被窩裡探出來,驚覺外面的空氣冷的不像話,所以便自動自發的關掉鬧鈴,當起瞌睡蟲。一直到夢見爸爸媽媽惡狠狠的站在床頭,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刷洗更衣準備上學。 寒冷的季節裡,熱騰騰的火鍋、豆花、薑汁湯圓格外引人嘴饞。當熱呼呼的湯汁延著食道向下流進胃裡頭,冰冷的身體馬上起了反應。先是肚子漸漸感覺到溫暖,禁不住打了個顫,然後,四肢百骸都開始熱了起來,最後,頭頂感覺一陣酥麻,嗯, 熱湯把頭頂上僅存的寒意也一併趕跑...

和妳巧遇在夢裡

Project Early - 和你巧遇在這裡 今日早起,卻做了宰予 白日夢,夢到了妳 高中時代的場景 樓梯口的轉角 滿臉懣懣的妳跟在我身後 這是大概分手後第一次見面 我瞥見有人從樓下急急奔上樓 怕他莽撞,便伸手搭肩將妳推開 手卻不小心碰觸到你乳房 妳表情更見氣惱 妳說:「早就分手了,你別亂碰!」 我一時無言,只好往妳身旁一指 適才急躁的路人正跑過妳身邊 帶起的風揚起妳的頭髮帶著香 妳楞了一下,妳別過臉,妳低下眼 然後看到妳嘴角 瞬間隱去的淺淺 微笑 我定定站著,卻被妳冷冷白了一道 只好繼續往上爬 「心情很好」,我對妳說, 「至少又親眼見到你的笑了。」

How are you?

看了一下日期,今天是七月二號呢,2008年,7/1 in Los Angeles 明天,堯堯就要到長庚醫院報到了,不知道他會帶什麼去那裡。 跟我那次一樣,帶著一堆厚厚的書?或是帶著我們這一年交的新朋友,吉他?不過住院的那幾天會難過到沒力氣彈琴喔。噢,都忘記把我的Ipod Mini留給他了,堯堯的mp3夠聽嗎? 想起去年的當時,其實是用愉快的外表來掩飾既害怕又緊張的心情的呢。 所以,我想堯堯一定很緊張吧。 感覺很沮喪,我沒有陪著他,這次。因為有好長一段時間不管什麼事我們都在一起,相聚的時間越來越少,真不知道我還會錯過什麼。呵,我知道很多人都會陪他啊,雖然這樣安慰自己,但失落的心情還是藏在深處。希望堯堯在醫院的時候不會作惡夢,挺起胸膛來之後什麼也不怕! 堯堯要加油喔,還記得要一起參加今年十一月的馬拉松。 從你的口中可以感受到你真的很喜歡它,選手互相打氣的熱情都跟你的臉膀與字句眉飛色舞了起來。如果你體力還是不行的話我就代替你跑吧!雖然我現在的體力真的是爛的一塌糊塗,但是十一月還很久,可以的啦!哈哈。 苗栗的新家收拾好之後還要你過來玩呢,大大的床,大大的房間,還有到現在還沒有跑透的苗栗。 So I'm Still Here, You Know That.

端午佳節快樂粽子少吃點

最近在外租賃的小小雅房住進了一個房客伯伯。他搬來那天,我在門口遇上他,便順便替他將幾包行李扛上六樓租屋處。 伯伯六十多歲,自我介紹說他政大畢業,姓王,早年寫過幾首席捲街巷的曲子,和許多名人合作過,這幾年遠赴大陸弄了幾間公司,操弄音符度日。 上網Google了一會兒,知他所言非虛。想他年逾耳順,經歷不少成功與榮耀,最後仍落得繭居於台北不到三坪的小小房間,深有無常之感。而看他珍而重之的將過去報導過自己的簡報和樂譜妥藏於一本資料夾裡,對著我們意氣風發的談論著過去的成就。現實總是令人感到窘迫無奈。 回過頭來,又想,在生命的百米競賽,我仍落後同年齡的夥伴許多,為了自己的無謂硬頸浪費了多少時間資本。前女友風風光光的在網誌寫說論文完工畢業在即,反觀自視甚高的自己,在現實比評之下,倒顯得顢頇了。而當我老去以後,懷裡捧著的小小成就,又會讓人怎麼看我呢? 端午節,搭車返鄉前王伯伯塞了兩顆粽子給我,說是感謝當時替他搬家。我懷裡揣著兩顆粽子坐在客運車上,內心翻騰不已。感觸良多,便趁著打節日賀詞的簡訊時,隱入了這些想法,也算是抒發自己在今年端午的無端情緒吧: 端的是,午夜迷夢,佳人邈 杳,節情抑思,快意安在? 其樂誰說? 粽香重漫,問子襟仍青否? 少年白頭迢遞誤,吃食難安 ,點滴悔恨盡付水長東。 (atonny) 晚上,收到了一篇回訊,是一個從國小交往到現在的好朋友。 端午時!端午時。九歌百轉 問天啼。楚厲草香千水畔, 誰教投粽莫投詩?     (瀟湘神,端午) 如果我因髮白而感慨,那靈 均,情何以堪? (小豪) 「誰教投粽莫投詩」是好詞,「屈靈均情何以堪」也是好問題。 然而死亡才是暢快的吧。 人活著還得鼓起勇氣去面對紛至沓來的挑戰,面對許多的無能為力,面對令人不堪的現實,而只是感慨青春易逝,其實是儲備未來的能量,比起屈子想來是勇敢許多。 是嗎? 那天晚上,跟小豪通了電話。兩個人聊了好久,卻怎麼也脫不出那種想要早點成就些什麼的急躁心理。雖然知道無濟於事,仍也無可避免的四處找人比較。 「不得中行而與之,必也狂狷乎。」我對他說。 「那我們倆好像落得一個狂一個狷了。」他回。 「真能這樣,倒也算不錯吧。」我說。

時事雜論

因為最近的西藏暴動,搜尋時看到的文章 No Blind-Free, but Safe and Sound.(上) No Blind-Free, but Safe and Sound.(下) 裡頭說了現在西藏的情勢,也批判了現在的媒體,以及盲從的民眾 兩篇文章看下來,忒喜歡文中張莉那篇長達三十四點的嘮叨。在這對於各個小細節的絮絮叨叨,我能感覺到她對這些孩子滿滿、滿滿滿滿的愛…… ============================================================ 前天看自由時報,引用了美國不知道哪個團體的評論 盛讚中國這次媒體形象的處理手法高明 運用個人故事與博客、博主等用語拉近距離博取認同 言下之意,即是目前中國輿論一面倒的現象 全部都是因為演戲的化了濃妝,一顰一笑才會妍麗如斯 但是其實底下都是假的,各位文明大邦的子民們可別輕信啊…… 但是這次事件的發生,我一直都覺得了無頭緒 才在這一期的天下雜誌讀到達賴喇嘛的和解協調不久 怎麼世界屋脊那頭便馬上出了抗爭暴動 會不會是因為我身處國際絕緣體的台灣媒體領域 以至於完全沒有辦法嗅到西藏武裝獨立的那種山雨欲來? 照中國說法是達賴一派組織的預謀行動 那達賴喇嘛這個活佛會是個運用台灣媒體 刻意為這項行動向國際社會丟出煙霧淡的偽君子嗎? 還是中國打算先發制人、閃電出擊,以杜絕藏獨人士的痴心妄想 但是他們又為什麼選擇台灣選舉前、奧運不到三個月時下令攻擊呢 他們不怕台灣民眾反彈、不怕國際社會譴責 不怕期待多年,寓以提振中國經濟、文化自信意義的奧運活動門可羅雀嗎? 直到看了這兩篇文章,我才能夠選擇我要相信的 我相信,其實也和網誌作者一樣,因為消息來源的人格 張莉的行事作風讓我想起了現在還在部落裡面 那群為尖石的泰雅族人奮鬥的耕莘老傢伙們 共鳴。 ============================================================ 再來發發政治牢騷…… 我很不喜歡這一次綠營的選戰打法 尤其是他們運用的手法 在學傳播理論時,我學到了改變或固著群眾思想的方式 其中提到了傳播者運用媒介針對各式人等的宣傳策略 其中,對於知識程度較低、消息刺激較少的人 或者是原本想法就比較偏向己方的大眾 最有效的方式思想改變策略,就是只對他們發出單向的訊息 因為在面對這些人時,正反並陳的陳述會...

小丑的眼淚

陳昇 - 關於男人 作詞:陳昇 作曲:楊騰佑 編曲:陳昇 有時候我會欺瞞我自己 或者迷失在無謂的歡娛遊戲中 有天我老去 在個陌生的地方 還要回味昨日冒險的旅程 其實我也經常討厭我自己 或者我怪罪我生存的時代 努力的找理由 解釋男人的驛動 也常常一個人躲藏起來 我聽說男人是用土做的 身子裡少了塊骨頭 他們用腦子來思考 有顆飄移的心 妳知道男人是大一點的孩子 永遠都管不了自己 張著眼睛來說謊 也心慌的哭泣 面對著不言不語的臉孔 誰也不知道男人是怎麼了 漫漫的旅程路途還遙遠 偶而也懷疑自己是否該向前 慾望的門已開 夢的草原沒有盡頭 夢裡憂鬱的花香飄浮在風中 你知道男人是用土做的 掉眼淚就融化一些 所以是殘缺的軀體 沒有絕對完美 你知道男人是大一點的孩子 永遠都管不了自己 張著眼睛來說謊 也心慌的哭泣 面對著不言不語的臉孔 誰也不知道男人是怎麼了 沒有玩具的孩子最落寞 可是沒有夢的男人是什麼 慾望的門已開 夢的草原沒有盡頭 風裡有些雨絲沾上了眼眸 告別的汽笛聲輕輕的又響起了 生命的列車滑過了妳心田 Wine, Woman and War 是男人永遠的最愛 我只想靜靜的躺在妳身邊 漫漫的旅程終點在哪裡 偶而也懷疑自己是否該向前 慾望的門已開 夢的草原沒有盡頭 夢裡憂鬱的花香飄浮在風中 最近聽了很多人的故事 醉著的、渙散的、強打精神的、故作堅強的,男人 每個人總是站得這麼倔強,領帶一勒,直直地挺著背,裝作無所謂 以為自己能不給別人添麻煩,不敢隨意表露自己 以為能一肩扛天,瀟灑地不帶走一片雲彩 以為能八面玲瓏的,妥善地處理一切 以為最後總能力壓頹勢,隻手開天闢地 但英雄畢竟是英雄,只出現在神話裡 即便那僥倖頂天立地的,也得懷著亞特拉斯的遺憾 總是不擅在談笑風生中,藏住眉宇間隱約的哀愁 每每刻意轉移焦點,拒絕挫折 有時藉著酒和香煙暫時鎮痛 卻只能在吞吐之間,維持著紙一般的尊嚴 終於懂得為何小丑的臉上總是掛著淚痕 那是帶著傷痛,固執活下去的痕跡 而那止不住的強顏歡容,一倍增其哀樂 終於了解,所謂成長 不過是懷著越來越多的秘密死去的過程 然而,這就是男人

盛夏的果實

還記得莫文蔚幾首特別能觸動我心的歌曲:<陰天>、<盛夏的果實>。 <盛夏的果實> 作詞:李焯雄 作曲:Meyna Co 也許放棄 才能靠近你 不再見你 你才會把我記起 時間累積 這盛夏的果實 回憶裡寂寞的香氣 我要試著離開你 不要再想你 雖然這並不是我本意 你曾說過 會永遠愛我 也許承諾 不過因為沒把握 別用沉默 再去掩飾甚麼 當結果是那麼赤裸裸 以為你會說甚麼 才會離開我 你只是轉過頭不看我 不要刻意說 你還愛我 當看盡潮起潮落 只要你記得我 你曾說過 會永遠愛我 也許承諾 不過證明沒把握 不用難過 不用掩飾甚麼 當結果是那麼赤裸裸 其實不必說什麼 才能離開我 起碼那些經過屬於我 也許放棄 才能靠近你 不再見你 你才會把我記起 時間累積 這剩下的果實 回憶裡愛情的香氣 我以為不露痕跡 思念卻滿溢 或許這代表我的心 不要刻意說 你還愛我 當看盡潮起潮落 只要你記得我 如果你會夢見我 請你再抱緊我 <陰天> 作詞:李宗盛 作曲:李宗盛/周國儀 陰天 在不開燈的房間 當所有思緒都一點一點沉澱 愛情究竟是精神鴉片 還是世紀末的無聊消遣 香煙 氳成一灘光圈 和他的照片就擺在手邊 傻傻兩個人 笑的多甜 開始總是分分鐘都妙不可言 誰都以為熱情它永不會減 除了激情褪去後的那一點點倦 也許像誰說過的貪得無厭 活該應了誰說過的不知檢點 總之那幾年 感性贏了理性的那一面 陰天 在不開燈的房間 當所有思緒都一點一點沉澱 愛恨情慾裡的疑點 盲點 呼之欲出 那麼明顯 女孩 通通讓到一邊 這歌裡的細微末節就算都體驗 若想真明白 真要好幾年 回想那一天 喧鬧的喜宴 耳邊響起的究竟是序曲或完結篇 感情不就是你情我願 最好愛恨扯平兩不相欠 感情說穿了 一人掙脫的 一人去撿 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辯 女人實在無須楚楚可憐 總之那幾年 你們兩個沒有緣 「盛夏的果實」,歌名聽起來,酸酸甜甜,有著陽光的燦爛香氣,還有春天尾巴的嬌羞美好。 「陰天」,則一語驚醒夢中人,讓人頷首,說:「欸,是啊,『感情說穿了,一人掙脫的,一人去撿』…」 這兩首歌,都是我大學時期每次哼唱,都會湧起一陣詠嘆的。因為,觸及了心底幽微的柔情。 大學時的戀情,回想起來,很豐富多彩… 「小三」,大一新生宿營時就愛上的學姐,從此開始性向認同的擺盪,沒有真的和她在一起過,但是在她寢室,一邊喝她調的玫瑰紅加蘋果西打,一邊聽她說她與女友的事,光影映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