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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多前獨自一個人旅行,因為行程的關係必須在颱風過後,獨自騎車繞過山頭。將近黃昏,平地早已回復正常生活。從外面看,山的那頭,也是風平雨靜。 夜晚時分入了山,騎到半路才發現山道因為連日大雨,土石泥流沖刷不斷,已覆上一層厚厚的泥濘。輪子沒了抓地力便不停摔跤,下車牽扶,連鞋子都深深陷入。天雨、路滑、濕冷、陌生、難以吋進。掙扎許久,只走了不到一公里。不想颱風尾掃來的地形雨,又越來越大了起來。 狂風吹斷電線,路上連燈光都沒有,只能靠微弱的車燈照出前路,一點一點往人煙摸索而去。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土石流似乎蓄勢待發。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懼。 忘了有多久,終於走到路的盡頭。前面有燈,有人家,卻更顯得自己狼狽。身上沒有一處不沾著泥沙,車子後照鏡壞了歪了、隨身攜帶的包包也零零落落,裡面的東西全散了。 眼看已近子夜,將入市區,趕緊找了一戶人家,借了條水管便沖洗起來。刷洗了車殼、重整了行囊、換好了衣裳,這才重新上路。抵達目的地,與當地的朋友接頭,卻也隻字未提方才的凶險。 有時候真是這樣。即使早有預料,危機仍是突如其來。然後終於歷劫歸來,那段旅程的經歷,痛過快過然後變成了養分,深深改變自己。不過面對老朋友,把盞言歡,對於已經過去的卻是輕描淡寫。因為那是,屬於自己的冒險。 而下一場冒險,也要開始了。

2011年夏天,像孑孓游游蕩蕩

2011年八月份,離開任職一年多的Muzik雜誌。趁著還有陽光,一個人,帶著帳篷、炊具、iPod、電子書,騎上摩托車,補過了一個不長不短的暑假。因為攝影技巧不好,又嫌麻煩,因此路上幾乎是一張照片都沒拍。不過,倒是帶了份紙筆隨手記錄,心有所感,便停下來記了。 畢竟是當下的紀錄,有些情緒想法一時還沒有處理完的,就無法長篇記之。因此,旅途中,到屏東佳興部落的幾天、鹿野倒地鈴的幾天、幾天在花蓮民宿打工換宿,還有在書軒家借住,大聊閱讀與文學,很暢快的那個晚上,都還留在心底。 一年以後回看,這些旅途中的吉光片羽,還保留在這些純粹的文字中。原本都貼在facebook,因為閱讀比較不方便,因此起念整理了一下,也權作記錄。 2011年8月14日 今天是這樣, 像孑孓游游蕩蕩, 明天也這樣。 (小林一茶)

記夢

絲襪小姐 - 去旅行 這是我跟舜在 skype 上的對話記錄。關於旅行,我們真的想了好多。那些我們還放不下的,卻很容易在夢裡出現。 我的夢:「舜舜,我今天夢到一個可怕的夢耶。 夢到一天晚上突然接到電話,老爹說你出事了,現在在醫院裡面。老爹只說你出了車禍,可是沒跟我說你傷的如何,我問了很多次,老爹只說,你自己到醫院再看吧。 記得在醫院裡面,我緊張的不斷發抖,希望你只是小傷而已,可是人在醫院的手術房前面怎樣都沒辦法說服自己。 後來你出來了,臉腫的好大,醫生說,縫了很多針,現在你需要好好修養。腳的情況最嚴重,會有一陣子沒辦法走路,現在是運氣好,差點是半身不遂了,希望能透過復健,以後也許還有機會靠自己的腳站起來。 隔天,在準備去探望你之前,我想,也許你很餓了,就自己煮了好些飯菜,然後帶上你喜歡吃的餅乾。可是在忙這些小事的時候,眼淚還是不斷的流了出來,想到以後我們不能一起打球、不能再參加馬拉松,甚至是散個步,更不說我們能夠再次旅行的機率有多高。 好難過啊。 雖然我記得之前跟你的約定,可是要這樣子出去旅行,似乎比任何人任何時候都來的孤單,不過我還是會出發的。 回到醫院以後,我跟大家說,也跟你說,我打算立刻去完成我們的夢想,以後也許你還有機會再站起來,可是就這樣蹉跎光陰,說不定你也會趕我出走。那時後你還不能講話,可是眼淚流了下來,像是同意我說的那樣。 然後我就跟你說,我一定會把很多故事跟風景帶回來給你,等你好了,我們就再次出發。 好真實的夢呀,今天害我難過了一陣子。 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啊,我們都要平平安安的,還要一起完成夢想。」 ---------- 舜的夢: 「堯喔,我今天做了一個怪夢耶。睡好久。 我一個人毫無準備的去土耳其,語言不通、其他生活必須的技能也甚無自信,在土耳其的路上毫無依托,即使穿越土耳其最危險的住宅區也渾然不知,但卻在一處遇見了一個在當地發祥的熟人,他好心提供了我住所,像是被別人安排自己的人生一樣,我卻沒有任何的情緒。 而後前往了那人所說的公寓,在我借宿的房間隔壁,看見一位會說漢語的中國人,我像是找到了可以傾訴及依靠的對象,一直想詢問有關土耳其的種種:要如何生存、要如何掙錢、土耳其的文化與我們相比有什麼不同? 攀談了好一陣子,後來發現這個人是政緯,我的心情突然放鬆大半,甚至大剌剌的趴在他床上帶起耳機聽熟悉的音樂,好像接下來都交給政緯就行似的。我只需要等別人幫助...

BlueNote 藍調咖啡

入夜了,五月的梅雨下個不停。推開門,擾動門上的風鈴。酒精濃度不高的夜晚,迎客的是 John Coltrane 的那曲 Blue Train 。時間還算早,小酒吧裡沒有多少人,老闆蔡爸窩在一角獨自吞吐著煙。粗壯的身材、早花的白髮,透過煙幕朦朧出一點憂鬱氣息。 酒館裡的燈光昏黃,音樂走著和白日迥異的步調,微醺的午夜,一切都慵懶著。 客人入內,蔡爸還沈浸在煙霧裡,隨口應了句:「請坐!」。那人向前走來,猶豫了一下,最後回頭找了個靠牆的位子。 蔡爸正要去招呼,然而突然的起身來讓他有點頭暈。暈眩的當兒,無意間瞥了牆上John Coltrane的海報一眼。一瞬間,一切竟迷濛了起來……   錄音室很暗,年輕的樂手捲起袖子,把弄著這幾年陪他南征北討的薩克斯風。錄音師也很年輕,他剛結束原本開設的眼科診所,拿下口罩叼上煙,準備在音樂世界大展身手。一切都還很新,年輕的鋼琴、年輕的小號,連錄音設備都帶著電器用品的簇新味道。   突然,錄音師熄掉了煙,被煙蒂燒熱了的空氣緩緩往上竄。短暫的一片寂靜,薩克斯風手終於深深吸了一口氣,含著吹嘴,用力地對著他年輕的團員們點了點頭。   鳴奏汽笛, John Coltrane 領航的藍調列車,現在出航! John Coltrane《Blue Train》 1954 蔡爸說:「日據時代,雲林北港鄉下,有日本人教的樂團出現,常常在地方慶典、廟會中表演。我小學時,看著台上的樂團表演,對樂器很感興趣。國小畢業時也想玩一玩,就跟著日本人教出的學生學彈奏樂器,其中最喜歡的是喇叭。便在課餘、或是晚上下課時,偷偷去學。」 如果當年沒有遇到那群吹著喇叭的學生,日後即使再遇到爵士樂,也許不會是現在這種相遇的方式。 那是在北港,牛墟還沒撤的時代。經濟狀況不好,養不起夢想,只剩下年輕這個本錢。為了學習音樂,學生時代,他跟著樂團到處趕場,只要一有機會,就磨練自己的吹奏技巧,斷斷續續的練習。但正式開始學習演奏,卻是考上了政工幹校軍樂班以後了。隨著技術逐漸精進,外界的表演邀約也越來越多。那段時間,台灣經濟開始起飛,台北爵士樂的環境也逐漸成熟。 於是在台北爵士樂界打滾了幾年後,蔡爸決定在台北開設一家爵士酒吧。雖然爵士樂在台灣能見度漸漸提高,不過民國六十多年,台北的夜生活正風行Disco舞曲,嚴格說起來。當時的夜晚仍是「週末夜狂熱」主宰,但基...

泰崗的水蜜桃阿嬤

商業週刊《一個台灣,兩個世界》--水蜜桃阿嬤 三分鐘預告片  看完整版紀錄片 一開始,接觸到「一個台灣,兩個世界」,是從阿祖的兒子開始。剛好是我加入耕莘的那年夏天。那個發生在猴硐的故事,讓我看了感觸良多,於是在耕莘的訓練課程,我對當時的課程講師浦忠勇老師提了隔代教養問題。只記得他說部落裡隔代教養問題很嚴重,但有多嚴重,我上山之後才知道。 之後只要是商業週刊這一系列的報導,我都會特別的注意。從阿祖的兒子、湄公河畔的台灣囝仔、大象男孩與機械女孩,算算,已經有四個年頭了。每年每年,商週的報導總會提醒我,這個世界還有許多被忽略的角落。 只是沒有想到,今年的主角,會是我們熟悉已久的部落家庭。 回頭找了一下去年的文章( 哀哀泰崗 ),發現是我剛上山時發生的事 開始工讀的第二個禮拜,部落裡,海紅夫婦因為受不住經濟壓力雙雙自殺。因為是自殺,部落的氣氛一下子低迷了起來;留下了四個孩子,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排。依照泰雅族的Gaga,這時全體居民都出動幫忙,出錢出力。泰雅守喪時會昇起火堆,期間火不能滅。大家就圍坐在火堆前聊天等待著陪伴著,撫慰喪家的悲傷。 那幾天颳颱風,搭在門口的棚架被大風吹得鼓脹,好在部落的男人找來了幾隻竹竿,七手八腳的固定住棚子。幾隻大手穩穩的綁完鐵絲,又若無其事的坐回火堆旁。 一個禮拜後,他們出殯了。 那時候因為不熟悉,只用短短的幾句話來紀錄。後來聽說聯合報有個記者上山做了 一篇報導 ,報導刊出後,得到了一些回應,也募集到一些物資。部落裡的教會也發起了募款,募來的錢雖然不多,但拿來生活應急,勉強足夠。 記得有人問了,那麼,這些孩子的教育,怎麼辦?又有人問,是不是需要心理諮商呢?問題很多,只是日子久了,我也漸漸淡忘了。 也不知道是誰跟商業週刊聯絡的,上禮拜六,家教完的中午,我跑去便利商店翻雜誌,翻著翻著,看到了一篇商週的廣告:「水蜜桃阿嬤--海拔1360公尺,翻山越嶺,探討生命勇敢活著的故事。」看到水蜜桃,1360這個數字,我直覺的便想起了泰崗部落,後來打了幾通電話查證,果然。 只是心裡開始百味雜陳。一來很高興有媒體願意為這個議題發聲,二來,對於自己忽略的速度感到羞愧不已。 高興的是,部落或許可以因為這樣,得到些許改變的力量。 在山上,很多事情我們都覺得有點無力。想要作些什麼,財力卻是最大的限制。於是很多計畫,都得到處找尋資源,找尋合作夥伴。不過部落的環境的確有慢慢地...

明目書社

明目書社--一間專賣大陸及印度書籍的書店,十七年前從路邊攤起家,如今,已在台北、台中、嘉義、台南開枝散葉。在這競爭激烈的市場中,明目書社始終堅持自己的理念,成功地營造出自己的品牌。十七年來,靠著長尾客群的支持,成了市場的常青樹,在溫州路、羅斯福路、汀州路林立的書店中,奠定了自己的特殊地位。 溫州街安靜的小巷弄裡,沒有招牌的店面隱藏在一小片樹蔭底下。走進書店,裝書的紙箱放置一地。店裡沒人,向外尋去,只見明目書社的老闆賴顯邦正忙著替來店的書友斟茶。一旁的炭爐燒著火,爐上的水兀自滾著。來店的客人針對各自專精的議題高談闊論,湊耳一聽,原來兩造對易經的義理各持己見,正滔滔雄辯,而老闆煮茶之餘,也偶爾插個幾句,加入這方興未艾的戰局。 禮拜四是明目書社各式書籍拆箱上架的日子,因為賴老闆選書眼光獨到,挑書精準,每次引進台灣的書進貨量又不大,因此,每到禮拜四,總有許多愛書人來店裡「搶寶」。來店尋寶的,多是些各領域的專家學者,大家挑書搶書久了,也搶出了交情。漸漸地,大家開始固定每星期四聚集在明目書社,互相討論分享各自的研究心得與看法,久了,變成了行之有年的讀書聚會。幾年前,賴老闆決定定居台中,但仍維持每個禮拜四回台北拆箱上架的習慣,這不成文的讀書聚會,也延續了下來。 「這就是文化,」賴老闆說,「這些因為理念認同而自然成型的氛圍,就是獨立書店賴以生存的養分。而理念,就是根。」 明目書社的根,源於一種「憤怒」,賴顯邦看到台灣很多市場比較小的好書,因為出版社怕擔心賠本而不願刊印;而目前充斥市場的,多是迎合大眾口味的作品。中國大陸則因為腹地廣大,書的發行量也大,所以好作品有較多的機會問世。可惜因為無人引進,台灣的讀者往往無緣拜讀。因此,當賴老闆開始往返大陸,批書回台北擺攤子販賣時,便引起了很大的迴響。賴老闆說:「台北的讀書人很可憐啊,台灣書越出越多,卻大都營養不良。所以我那些從大陸帶回來的書,常常沒兩三下就賣光了。」漸漸的,從路邊攤攢的積蓄多了起來,終於,一九九零年,賴老闆在溫州街開了一間自己的店。陸陸續續的,在台中、台南、嘉義建立的營業點,也成立了自己的出版社。 「書店的資訊流通的快,可以補學校教育的不足,所以書店其實也要是種教育機構,要能夠提供讀者更多的資訊。我啊,要讓大陸書多的跟垃圾一樣。」賴老闆驕傲的說。 對於獨立書店的經營,賴老闆也有自己的一套看法,他認為獨立...

哀哀泰崗

記得兩年前曾經在新竹縣尖石鄉的部落進行為期三週的部落服務。收隊後我還是會和夥伴們一起回到部落探望這些大朋友小朋友,然而因為課業以及工作因素,抽得出空閒的也只有少數幾次的週休二日。在台北生活忙碌,人際關係膚淺,讓我很想回去。 想回到山上部落再好好地生活一次,回到部落重新認識人群,重新面對自己。於是當我得知暑假在部落裡有舉辦老照片展覽這樣的工讀機會時,便毫不猶豫的報名了。 不巧,這一個半月,是部落多事的日子。 開始工讀的第二個禮拜,部落裡,海紅夫婦因為受不住經濟壓力雙雙自殺。因為是自殺,部落的氣氛一下子低迷了起來;留下了四個孩子,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排。依照泰雅族的Gaga,這時全體居民都出動幫忙,出錢出力。泰雅守喪時會昇起火堆,期間火不能滅。大家就圍坐在火堆前聊天等待著陪伴著,撫慰喪家的悲傷。 那幾天颳颱風,搭在門口的棚架被大風吹得鼓脹。棚架將塌未塌之際,部落的男人們找來了幾隻竹竿,七手八腳的固定住棚子。幾隻大手穩穩的綁完鐵絲,又若無其事的坐回火堆旁。 一個禮拜後,他們出殯了。 工讀的第三個禮拜,部落Iehin長老二十二歲的小兒子訂婚,新娘是部落正值二八年華的少女。根據部落的習俗,殺了四頭豬分送親友。Iehin長老請來搖滾樂團,載歌載舞,樂不可支。他們在一個禮拜後的週末完婚,當天在部落盛大宴請親友,酒酣耳熱,稍微將十多天前的悲傷氣息沖淡了些。 然而婚禮完沒多久,Iehin長老便因急性腦充血,緊急送往竹東榮民醫院,然而經過了一天的急救,仍宣告無效。部落又來一次喪禮。 因為和部落比較熟絡了,便參與了大部分的喪禮活動。全體祝禱、烤火守夜、搬運要砌墳的磚頭水泥到部落的墳地…… 每天都要在靈堂前祝禱。靈堂前沒有任何裝飾的停屍冰櫃看起來就像廚房的大冰箱,Iehin是個熱情又幽默的人,活得這麼認真大氣,我從沒想到生死之間的距離這麼短,更沒想到他過世後物我的差別竟然這麼小,我不禁有些震撼。 也是一個禮拜後出殯,只是因為熟悉,因為這個可愛的長老,這次的心情很不同。在自己的網誌記下:「我們的年歲都大到開始要經歷生老病死和合離聚了啊,」就是有些不捨。 沒想到Iehin長老出殯後兩天,部落又有人因為喝酒過量中風去世了。 短短三十多個日子擠了三個喪禮,一次婚禮,加上部落傳統的感恩節祭典,部落居民的情緒就像洗三溫暖,冷熱...

上山.下山

以前寫過一段話: 「想上去再待一陣子,帶幾件衣服,幾本書,幾枝筆,還有隨身聽,就隨便找個人家借住   早上幫忙農忙,下午逗逗小鬼打打球   到了晚上,或是隨便翻看看幾本書,或是圍著火堆和朋友烤火喝酒   或者,大手一攤,躺在村裡國小的操場上看星星,然後在微涼的午夜和衣睡著   不是為著任務甚或懷著任何理想上山,放空一切,單純而自由地與他們互動互餽   隻身一人,享受恣意孤獨的快感」 跳過相互掩飾、試探以及評價的過程,甫見面就是人與人的真誠 釋放自己與人單純互動,這種交往模式本身就帶著巨大的能量 所以從踏入竹東市場開始,攔車、食宿、唱和、禮拜,一切的交集都是充電 即使是一種逃避,但是那種信任就有股振奮人的力量,逃也逃得有意義 於是每當煩悶的時候,總是想往山裡躲 原本就很期待這次的上山 去年暑假只能待在秀巒,那裡連遠望都望不到新光部落 而上次回去部落,早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了 我以為小朋友大概早就把我忘記了 不過秀元一看到我就眼睛一亮,「阿胖都!」(orz),親切喊著替我取的綽號 儘管一見面就挨這臭小子的罵,但心裡不免甜滋滋的 到部落時剛下過一場雨,大家都還躲在家裡,地上還是一片泥濘 但是當秀元把我們回到部落的消息傳了開後,一時間小朋友都出來了,一個一個猛往我身上爬 下過雨的午後,這群小惡魔是土石流,一下子就淹沒了我 還有主恩,這個總是掛著兩條黃鼻涕的野孩子 之前不小心燒傷了自己,傷勢嚴重,後來被轉診到台大醫院的燒燙傷中心 聽到這消息我和佩涵趕緊去醫院探望他 隔著閉路電視,他小小的身體躺在大大的隔離病床上,全身焦黑,插著鼻胃管,讓人很不忍心 好在他爸爸說目葥已經脫離險境,才讓我們比較放心 那天回部落,大家爬上爬下的,他站在一旁遠遠的看 後來跑去向他打招呼,他也只是靦腆地笑著 然後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不確定地問說:「你們有來醫院看我齁?」 我點了點頭,於是他也肯定地笑了:「我也有在電視上看到你唷」 說完也和大夥兒一起爬到我身上來 我抱起他,看了看他手上那被燒皺了的皮膚,心裡很捨不得 上山之前,佩涵特別對我說起Losing 說他之前因為對課業的不適應,已經休學回到了部落裡面 聽說打算重新開始,重考進有關自然保育的科系 他爸爸知道我們要上來,特別叮嚀我們要好好鼓勵他 後來找了個機會和Losing聊過,他決定還是回到原來的校系試試 其實這樣還不賴,我們總是橫衝直撞,缺少沉潛思考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