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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普渡鋼管舞

‍ 文史書提到,虎尾普渡成型於「大崙腳普」,大崙腳莊是最早出現在文獻內靠近虎尾的地理位置,在過去,除了天災瘟疫,諸如族群械鬥、海盜入侵或者民亂,時常造成大規模傷亡,而大崙腳莊的沒落則屬於後者,曾圭角事件讓原本的村落遭受兵燹,一夕之間屋毀人散,後人為了弔念這些死於非命的先者,遂有了大崙腳普。 《 記憶中的虎尾中元普渡 》 昨天是中元節。 在臺灣,中元是一年一度「請客吃飯」的日子。這天,陽世間的人們會舉辦盛大的超渡法會,並備以豐盛的祭品,款待平日無人祭祀的孤魂野鬼。「孤魂野鬼」聽起來有些悲苦,因此在我老家,都叫它們「好兄弟」。 在我讀書的那個小鎮,中元是個民俗大節日。鄉人在農曆七月前就得采買籌備。待鬼門一開,事先的備好三牲花果,罐頭飲料,線香紙錢,就要分批分日子地上供,請鬼界回陽的「好兄弟」們享用。 中元普渡, 則 是鬼月祭祀的高峰。中元前夜,鎮上最繁華的那條路,會封街搭起巨大棚架。繞著圓環和筆直的馬路, 棚架遮天蓋地。 從高處俯瞰,像一個巨型的驚嘆號。驚嘆號底下放的,是平常流水席那種收納式的圓桌。圓桌在幾小時後,便會擺滿周邊店家和鄉人獻上的貢品。專門灌養肥碩的神豬成隊趴臥在賽臺上,罐頭飲料整齊碼成騰龍造型、金紙銀紙折成巨大蓮座、糕點水果插著神將令旗。供桌插上幾柱清香,定時更換。 整個街市都成了供桌和祭壇。這裏是中元普渡法事的主會場。 通常,普渡的法事,會由鎮上幾間宮廟的主委共同籌辦。每個宮廟在負責區域都要募足供品,並放上足量的臉盆、清水和毛巾。畢竟中元普渡就是宴客,禮數得周到。「好兄弟」們歷經地府常年勞役,這天長途跋涉,終於辛苦跨過陰陽關隘,因此,臉盆毛巾洗塵當是必要的。 封街時,原本繁華熱鬧的馬路僅餘清朗的夏日蟬噪。在鄉人的預想裏,那些安靜的、排成巨大驚嘆號的棚架底下,此刻正舉行著看不見的熱烈宴會。無人祭祀的野鬼孤魂,在手腳擦洗乾淨後,會逐桌入座。這時,若戴上連通陰陽的天眼濾鏡,便能親睹「好兄弟」們,在看似無人的棚架席間,高談闊論,狼吞虎嚥。 驚嘆號的頂端,是個開闊的大舞臺。舞臺是用一輛卡車改造的,都叫它電子花車。電子花車的外層,飾以金黃金紅金綠的華麗鱗片,平常乖巧收納成四方尋常貨櫃,但婚喪喜慶活動,車在路邊打橫一擺,珠寶盒似的車廂開合,上下左右拓開 空間 ,就展成了自帶燈效音響與俗麗佈景的大舞臺。 中元節一早,趁著陽光正好,道士們舉旗搖劍,晃著腦袋進行超渡法事。宮...

節奏

不喜歡台北的天氣,卻喜歡在天冷的時候,一個人帶著隨身聽往人潮走去。隨身聽裡放的是Beatles的精選集。戴上耳機,台北的街頭似乎到處都充滿著80年代的搖滾風味。二手店買來的專輯,錄音品質似乎不夠好,右聲道總是比左邊來的大聲。音量調到最大,仍然能聽到商店街騎樓下震耳欲聾的電音舞曲,混著夜市裡操著台語叫賣衣服的男聲,自左耳,沿著樂聲的縫隙鑽了進來。 人潮湧過來,我也隨著音樂邁開步伐,踏著的,卻不知是哪一年代的節奏。 回憶也有節奏嗎? 聯考前一個月,喜歡自己一個人窩在教室的角落,靜靜地聽著音樂,看著同學用功。沒花時間鎖住書本,卻把一首首的旋律在心裡拴得緊緊的。那段瘋狂的日子啊!早上六點爬起來趕搭到學校的最後一班公車、晚上留校晚自習。算來坐在書桌前的時間不算短,真正在唸書的時間可能連半小時都不到。那時迷戀爵士,Miles Davis的小喇叭似乎有一種慵懶的魔力,按下Play鍵,整個人竟成了輕柔號角聲響的傀儡,靈魂,彷彿也被樂音即興地催眠了…… 醒來的時候夏天已經快過去了。 整個夏天,任音樂如潮水拍打著回憶。想起那個不屬於我們考生的運動會,所有學弟妹們跟著鼓聲踏步進場。鄉下學校沒有鋪PU跑道,每次一踏步都會在長長的隊伍後面揚起一陣紅沙,紅沙竟自成一種節奏,一首奏了整個季節的歌,籠罩著前方的路。 沒有想到對那年夏天的記憶竟還那麼鮮明。 像是迷人的爵士樂。貝斯的弦一撥動,時間彷彿繫上了彈簧,咚咚咚的一個一個被拉回了過去。 記得那些個汗水淋漓的日子裡,仍是充滿著音符的。回憶似乎真的有她的節奏,以一種很輕很輕的步伐,緩緩地潛行在腦海中。 時間過去,那時在意的一切就像煙塵般消散開來,當時的徬徨與失落,倒成了一段最精彩的過門Solo,把回憶襯托的好豐富好特別。成堆的考試卷、堆疊成柱的參考書、課本、課外補充教材、還有早已被烈陽曬乾的汗水結晶,如今卻像是一個個音符,間歇地奏在每一小節。 佛家說人生就是不斷地受苦,而是不是只有回憶,才能夠暫時治癒那苦楚?青春多荒涼,似乎只有拉開了時間的距離,才有辦法從中領略那種屈服於現實的無奈的美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