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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耳機是時光機

高中時,你第一次聽說「荒島唱片」這概念。一座孤島,八張唱片。當一個人面對被時間稀釋的意義,以及無從排遣的空曠。賴以解憂的,唯有歌。對青春期的你來說,這描述像是一則預言。幸好,你很早就學會了用音樂旅行。當耳道被聲音填滿,時空便會倒轉騰退。音樂是艘夜航船,在現實邊境偷渡,帶你逃離孤島。 和許多高中生一樣,你的船,船況奇差。你只買得起折扣的綠標CD,也只有一副接觸不良的耳機。但當你失陷參考書與模擬考卷疊構的圍城時,你只能將就著戴上耳機出逃。按下播放鍵,雜訊吱喳作響,像是時光甬道剝落的碎屑。你屏住呼吸,朝盡頭那點搖曳的微光走去。然後,世界會一分為二。一半是燠熱的書房,另一半,是1957年的紐澤西。 音樂帶你來到一間錄音室,裡頭的人全叼著菸,你能聞到煙霧裡混雜著真空管的微熱,還有新設備拆去封膜後,那種萬物初生的塑膠氣味。你認出那個年輕樂手,封面上的名字是John Coltrane。他在擦拭那把日後與他一同封神的薩克斯風,直到銅管鋥亮,映出他低垂的眼瞼,才滿意地銜起吹嘴——然後,汽笛聲響起,那首叫《Blue Train》的列車,便在搖擺的藍調節拍中啟程。瞬間,你書桌的檯燈光暈,與1957年錄音室主控台的指示燈疊合。那些即興變奏的Jazz,就這樣,駛入你貧瘠的青春。 你隨著樂音搖晃進到大學,才發現這樣的時光旅者早有先輩。在一個叫「音樂五四三」的論壇,你見識到音樂如何被轉譯為文字。論壇主筆在羅斯福路上租了間窄小的辦公室,你藉著一次過刊面交的機會前去朝聖。他戴著一副巨大的耳機,粗壯的線纜蜿蜒接入桌上的放大器。你看見他閉眼聆聽,然後在鍵盤上敲打,你知道他在樂音裡穿梭,要將時間彼岸那些節奏、氣味與光影,繪製成一張張精密的藏寶圖。於是你開始跟著按圖索驥——翹掉無聊的課,泡在圖書館啃那些沒有翻譯的名盤介紹;在師大路的「Bluenote」酒吧,用一碗老闆娘特製的藍調炸醬麵,交換一整晚煙霧瀰漫的現場;沒有串流的年代,你電腦從不關機,像養了頭孜孜矻矻的騾子,將滿世界散軼的音檔,通通搬進你硬碟的收藏庫裡。 你曾以為畢業,是終於能將整個人沉浸在音樂裡,從此賴以為生。你先進了古典音樂雜誌社,然後又進了出版社。你的工作,確實與音樂和文字有關,但你很快發現,你真正賴以為生的,是銷量、點擊、成本、效益——當熱情被量化成Excel裡的冰冷數字,音樂的魔力便隨之失效。你熬夜寫就的不再是音樂筆記,而是數據報表與行銷...

山鬼

妳是統治黑夜的王 當送葬的曲目在林葉中窸窣傳唱 山坳底的煙嵐聚了又散 他揮開煙幕而來 送葬的曲目在風中輕唱 被薜荔兮帶女蘿妳說 既含睇兮又宜笑妳說 猿啼,霧氣,電光騰散 一片葉子飄落山澗 整座山的靈魂全動了起來 妳披上星辰一如披上花蔓 山坡上的老松束月如晷 夜的陰影遊走不安,而煙嵐 煙嵐聚散,遠遠地 他走了過來 八年前的東西了,發表在當年無名小站發跡的BBS個版(現在連無名小站都倒了)。那段時間修了楚辭。蹺課蹺得兇,不過九歌裡面那些幽婉的辭句還是讓我印象深刻。 那時刻意查找了山鬼的故事。有人說,山鬼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巫山神女」。聽說是天帝的女兒,與情郎相約苦等未果,在山裡等等等到最後,成了山裡的精魄。原本的故事有些悲情,於是畫蛇添足,偷偷給了個比較圓滿的結局。

My Foolish Heart

一套鼓、一隻低音大提琴、一架斯文的鋼琴,黑膠唱片的時代。 入夜的Village Vanguard酒吧和往常一樣座無虛席,Bill Evans和他的三重奏正仔細地對手上的樂器進行調校。服務生上菜、倒酒、端咖啡、把客人給的小費偷偷塞進褲頭裡。二號桌那對情侶甜甜地相擁著,吻了起來。舞台前面,一位老紳士拿下眼鏡,舒服地伸了伸腳。整間酒吧和往常一樣煙霧瀰漫,剛推門進來的小伙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惹得坐角落的老菸槍們一陣怪笑。 刷鼓聲一響,鋼琴的樂音就這樣劃破煙幕,傳了過來。趁酒客還沒有反應過來,貝斯聲像橡皮筋,將所有的人,偷偷捆進了回憶。 是爵士!和往常一樣。 Bill Evans Trio《Waltz For Debby》 1961 感覺寂寞的時候,我總會想起第一次聽Bill Evans 的過程。 已經是好多前的冬天,一個很深的夜晚。人在寢室,所有的燈都暗著,簇新的電腦螢幕是整寢唯一的光源。剛下載到這張專輯的我亟欲一聽為快,奈何學長都睡了,只好將音量調到最低,雙耳貼著喇叭,就這麼聽了起來。 很冷的天,電腦螢幕投射出的清冷光線一點也沒有辦法曬暖我,我哆嗦著把這張專輯完整的聽了一次,聽到最後,兩隻扶著喇叭的手都發麻了。現在想想,覺得當時還真是犯傻。 那時按照專輯順序聽,印象最深的,就是第一首 "My Foolish Heart" 。起頭時,鼓手Paul Motian 在爵士鼓上淺淺緩緩的刷著,一點一點拍散了空氣。然後,貝斯手Scott LaFaro 開始撥動粗弦,一彈一放之間,將氣氛又拉了回來。帶著粗框眼鏡的Bill Evans 這時才趁隙而入,他彈奏鋼琴時語句清脆,曲調舒緩,像是個在自我對話中微醺的男子。 就是這寂寞的調性,讓人久久不能自拔。 1965年演出實況   本張專輯最廣為人知的曲目:  Bill Evans Trio - Waltz For Debby (Take 1)

盛夏的果實

還記得莫文蔚幾首特別能觸動我心的歌曲:<陰天>、<盛夏的果實>。 <盛夏的果實> 作詞:李焯雄 作曲:Meyna Co 也許放棄 才能靠近你 不再見你 你才會把我記起 時間累積 這盛夏的果實 回憶裡寂寞的香氣 我要試著離開你 不要再想你 雖然這並不是我本意 你曾說過 會永遠愛我 也許承諾 不過因為沒把握 別用沉默 再去掩飾甚麼 當結果是那麼赤裸裸 以為你會說甚麼 才會離開我 你只是轉過頭不看我 不要刻意說 你還愛我 當看盡潮起潮落 只要你記得我 你曾說過 會永遠愛我 也許承諾 不過證明沒把握 不用難過 不用掩飾甚麼 當結果是那麼赤裸裸 其實不必說什麼 才能離開我 起碼那些經過屬於我 也許放棄 才能靠近你 不再見你 你才會把我記起 時間累積 這剩下的果實 回憶裡愛情的香氣 我以為不露痕跡 思念卻滿溢 或許這代表我的心 不要刻意說 你還愛我 當看盡潮起潮落 只要你記得我 如果你會夢見我 請你再抱緊我 <陰天> 作詞:李宗盛 作曲:李宗盛/周國儀 陰天 在不開燈的房間 當所有思緒都一點一點沉澱 愛情究竟是精神鴉片 還是世紀末的無聊消遣 香煙 氳成一灘光圈 和他的照片就擺在手邊 傻傻兩個人 笑的多甜 開始總是分分鐘都妙不可言 誰都以為熱情它永不會減 除了激情褪去後的那一點點倦 也許像誰說過的貪得無厭 活該應了誰說過的不知檢點 總之那幾年 感性贏了理性的那一面 陰天 在不開燈的房間 當所有思緒都一點一點沉澱 愛恨情慾裡的疑點 盲點 呼之欲出 那麼明顯 女孩 通通讓到一邊 這歌裡的細微末節就算都體驗 若想真明白 真要好幾年 回想那一天 喧鬧的喜宴 耳邊響起的究竟是序曲或完結篇 感情不就是你情我願 最好愛恨扯平兩不相欠 感情說穿了 一人掙脫的 一人去撿 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辯 女人實在無須楚楚可憐 總之那幾年 你們兩個沒有緣 「盛夏的果實」,歌名聽起來,酸酸甜甜,有著陽光的燦爛香氣,還有春天尾巴的嬌羞美好。 「陰天」,則一語驚醒夢中人,讓人頷首,說:「欸,是啊,『感情說穿了,一人掙脫的,一人去撿』…」 這兩首歌,都是我大學時期每次哼唱,都會湧起一陣詠嘆的。因為,觸及了心底幽微的柔情。 大學時的戀情,回想起來,很豐富多彩… 「小三」,大一新生宿營時就愛上的學姐,從此開始性向認同的擺盪,沒有真的和她在一起過,但是在她寢室,一邊喝她調的玫瑰紅加蘋果西打,一邊聽她說她與女友的事,光影映在她...

這一段

怎麼能說不難過呢。 臨晨兩點多縮在椅子上捧著的那杯小米酒,已不那麼順口了。只剩下噗通噗通的心跳、稍微暈暈的腦子。 不過,沒有刻骨銘心的痛,沒有愛的那麼深。 好險。 就算有過深吻好像也不代表什麼,這是讓我不以為然的一部分,我的靈魂像被出賣似的,進了陷阱。 朋友傳了簡訊說你還是可以很好,如果沒有挽回的機會。 笑笑,揮了揮手,在得到答案之前已經知道結果了。 她說共一個月又八天的日子,我卻覺得沒那麼短,飽受壓抑的心情對於時間是很遲鈍的,在她提出條件之後,我的生活都是如此,壓抑下的快樂、壓抑下的難過,那些都不是打從心底的自己了。 如果她一點也不放下身段來愛人,我就沒有那種癡癡愛一個人的能力了,因此感覺可以一下子就消散。 在她偷偷的宣佈後的隔天清晨,身子輕鬆很多,雖然自己還是會不切實際的幻想她的反悔,但是我知道那太誇張了,如果真的可能,改變後再來吧,妳說的,我什麼都沒錯,嗯哼,妳看到自己了嗎? 沒有想過我真的會遇到這樣的情形,厭煩了就可以隨意丟棄的心我感到冰涼,沒有跟她說的是要好好的對待妳的下一個,因為覺得好像沒有那個必要,我跟她的際遇就當作每天都會上演的泡沫劇,是一點也不精彩的回憶。 哈,真是,讓你們失望了。

太空夢

五月天 - 小時候 詞曲/張雨生 小時候我一直有個夢 有一天我要飛上外太空 就像夏夜繁星閃爍 幻想我能穿梭其中 你有沒有過? 你有沒有過? 小時候 渴望碩壯的成熟 長大後我有雪亮的天空 風雨卻讓世界不同 面對遍體鱗傷的痛 你有沒有放棄夢想的衝動 當你的心已累以為失去了一切 其實等在前面還有一整個世界 當你的愛已碎以為純真會幻滅 其實等在前面還有一整個新的視野 新的起點 小時候我一直有個夢 有一天我要飛上外太空 即使越來越淡的星座 越來越遠的神話傳說 我不會忘記在夏夜的時空遨遊 你還記得十歲那年,你初醒的太空夢。 不知道是不是台視的影集,禿頭的畢凱艦長正對他的手下進行一系列的操演,據那個面無表情的機器人說,克林貢人又找到什麼奇怪的藉口,等到這次外交談判失敗,隨時可能發動攻擊,佔領企業號。 你不知道為什麼那些醜陋的克林貢人總是要找企業號麻煩,你也從來沒有搞懂哪些種族的外星人是敵人,哪些是盟友。但是你相信太空科技日新月異,那些奇形怪狀的外星人,是的的確確存在的。你想,總有一天,你也要到外太空去看看,體驗那種和各式種族打交道的豐富生活。 你沒有想到,這樣的信念造成了日後你與你那要好的小學玩伴第一場爭執。那是一個夏日的午後,蟬聲正噪,你們兩人正隨意玩弄他爸爸前幾天才安裝的 Windows 3.1作業系統。你抓起滑鼠當作雷射槍,對準,正盼他裝死回應,沉迷在電腦世界的他卻搶回滑鼠,不耐煩地撂下一句:「白痴喔!電視上都是假的!」於是你們開始面紅耳赤地爭辯起來。 就像你們所有的爭辯一樣,這次的爭論最後也不了了之。但是因為這樣,你開始特別注意到這個世界上存在的許多謎團,像是那巨大的麥田圈啊、絕壁上的大型壁畫啦、巨型的雕像、用途不明的建築物等等。彷彿,藉由這些線索,你便可以揭開他們神秘的面紗,逐步抽絲剝繭證明他們的存在。 你也開始注意科學的發展以及天文學上的觀測。一次,你不知道在哪裡翻到了「小綠人」的報導,那個花去自己大半時間守在實驗室的女性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找到了其他生物對我們發射電波訊號的證據,只是那成規律的脈衝,最後卻一波一波打散了她的幻想。聽說後來發出訊號的來源被稱作脈衝星,他們說那是行星演化的必要階段,說那全是因為質量很大旋轉很快說那因為重...

Requiescat in pace

修了門高爾夫球課,體驗體驗攀附權貴的運動 前幾星期很無聊的室內閒話,這禮拜終於開始要練習揮桿 練習場在新店,出門的晚了,急躁躁地催著油門,狂飆而去 跳過上班時間,騎車原是件暢快事,不想車一騎上景美橋便堵住了 機車道被封閉起來,幾組警察遠遠的站在橋頭,以為是臨檢 但再往前騎,只見橋上的護欄邊零零散散的坐了幾個人,沉默的悶著頭 順著路旁的封條向前望去,橋面赫然攤了一張印了幾個字的白色大帆布,下面蓋了個人 警察用去很大的面積去遮掩地上的血跡,以致下面遺體卻仍露出了一小截 救護車沒來,警察先到場釐清責任 早早放棄了急救,可以想見出事時的慘況 悶頭呆坐的那群男女看不出情緒,許是仍未回神 而黃色的封鎖警戒線,也只能最低限度地維持死者的尊嚴 早上天冷,橋上的風撐得那帆布鼓脹起來,啪啪作響…… 不敢再看,視線轉正,誦唸一段經文祝福死者,也算是壯膽 不敢再貪快,思緒翻湧,隨著車潮緩緩的滑下橋面 千金之子不死於盜賊之手,枉死於意外,更是不值中的不值 偶爾會忘的道理,被這樣近距離的震撼重新教育了一次 感謝死者的身教…… 希望他能乘著白帆重啟旅程 祝福,R.I.P.

保記丸

不爬梳成文字,很多事情會就這麼的忘了 前幾天上網拍閒逛,看到了莊祖宜的 那張EP 衝動地下標買了下來 以前家裏有一張,只是搬家搬呀搬的 就這麼不見了 還好有些記憶是可以花錢買回來的 禮拜六烤肉,採買時一不小心張羅了太多 東西沒吃完,炭火沒用完,話沒聊夠,意猶未盡 中途的小插曲令人灰心,好在只是插曲 離聚有時,但是人的個性大抵也定框了 十年後的我們,應該也是這樣吧 有新朋友,聽說是個狠角色…… 找到一個很好聽的聲音,曹方 一個出身西雙版納,獨立創作女孩子 歌很甜,輕輕柔柔的,是很夢幻的女孩子音樂 中國的創作能量逐漸積累 人才密度可能不高,但是質素有日益提昇的景況 卡奇社、曹方,都是因此而來的驚喜 申請了一個音樂分享網站iJigg帳號 上傳了一些歌曲,有興趣的可以下面這個網址陪我聽音樂 http://tinyurl.com/35ukup 若你也有帳號,也請告訴我 或許我們的品味有一部分很合拍呢 這學期修高爾夫球課,昨天終於到球場練習揮桿 身體太久沒動,想不到一百顆球練習下來,還會流汗 今天早上起床,腰還會微微酸痛,看來之前太小覷這運動了 因為雅屋長老的女兒阿翠的工作是桿弟 所以去年暑假,我回新光,都會請他教我揮幾下 不過素質太差,或許也因為教練太差XD 揮桿揮桿,根本只是用七號鐵桿替新光國小除草 說不定經過這一學期的練習,回去就可以跟他炫耀炫耀了 補習班開始上課了 補習生活,立全說得好:車頭游牧民族 車站附近交通紊亂,以前,非必要,是不過去的 現在開始,卻成了幾乎要天天報到的生活圈 還是有點不習慣… 另外,南陽ㄆㄨㄣ街,算是見識到了 唉唉,什麼時候才會有愛妻便當呢? 我也是台灣人,也需要健康啊 以上,待續 日子依然繼續

給你們

張震嶽 - 我會想念你   那是堯暑假返回花蓮之後最後一次當雅琳的男朋友了。他們說,把心儲滿了愛、儲滿了回憶才要分離。才不到兩天,他們就在花蓮有了好多好多互動:逛夜市、買東西、把堯在花蓮的單人房佈置地漂漂亮亮。房間的佈置一定全都靠雅琳美美的巧思,只因為堯在家裏的房間跟我差不多亂。   不太想詳述雅琳與堯分開的原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很羨慕他們了,這樣快樂的相處要分開了,肯定有很多不定的苦衷,如何詳盡的推論都挖不出雅琳與堯心底的小小瘡疤,但,那很痛,這是我們唯一確信的。   常有些人要分離時總失去了理智,情緒化下的結果深深地為彼此的心劃下了傷痛、更劃斷了彼此之間的緣份,或許這樣會比較輕鬆,趁痛的不深之時,速速逃離,但卻再也不能以朋友、親人的角度去關心曾熟悉的彼此。然而他們並不然,他們選擇了勇敢,選擇了心痛到谷底的未來,選擇了在生命記憶裡寫下一篇亮眼的扉頁,在未來偶遇的時候能夠會心一笑,嘴角揚著的是永遠的短暫幸福。   堯在當晚傳了封簡訊給我,說他們正儲著他們呢!好愉快,也好難過,不過這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所以還要繼續三天,滿滿地。在那當下,不小心鼻頭抽搐了一陣,不自覺地往雅琳的網誌跑去,看到了他們在協議之前,雅琳的不安的心情、看到了雅琳慌張的小小掙扎,我那浸在淚水的眼眶終於滿溢,心頭像被襲擊一樣,痛的突然。   不知道為什麼想寫這些給你們,只是想跟你們說說,在那過後,你們會變得很棒,你們是我們四個孩子裡最令人稱羡、最可愛的一對了。

不願面對的真相

最該指責的就是知識份子的逃避;所謂逃避就是轉離明知是正確的,困難的、有 原則的立場,而決定不予採取。     -- Edward W. Said 知識份子論 不用核戰,很快的,大自然就會替我們將末日時鍾撥向十二點整。高爾用令人震撼的數據和圖片,一次次敲擊著我們原本的觀念,迫使我們睜開眼睛來面對事實。他極具感染力的聲線,流露出一種急迫:大家怎麼還在睡呢?他催促著說,醒醒,醒醒! 我們真的就這麼醒了。 一個朋友在電影院裡面看到哭,她說當她看到那一幀幀驚人的圖片時,眼淚就不自覺地流出來。同樣面對著這些震撼,我則是在戲院裡翻騰澎湃著。影片進行到一半,便有點按捺不住,想馬上作些什麼,卻徬徨的只能怔怔坐在戲院椅子上。看完電影油然而生一種使命感,而因為知道在瞭解狀況後卻不作反應的,跟拒絕相信的人一樣,所以在當下,竟也隱隱帶了點罪惡感。 我們要做什麼?能做什麼?該怎麼做?成了我看完這部電影以後一直浮現的問題。 很快地,我給自己找了個答案。 不過答案是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想?做了什麼?且容我以後再說,我想先談談因為這部電影而起的另一種領悟。 澎湃結束後,我試著從另一面思考這部電影。 通常,人們選擇忽略某種真實,一來是因為好逸惡勞的天性,二來是基於對自己判斷能力的自信。於是,當其他人抱持著與自己不同的觀點,變成了對自己的挑戰,挑戰的不只是人類懶惰的天性,還有人們的自尊。 要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是很難的。因此我開始對高爾的說服策略感到興趣盎然。之前在 博客思聽 花了三十分鍾讀了一本書:( 改變想法的藝術 ),作者霍華德.嘉納指出,要想改變人們的想法,一共有七種方法。我一邊回顧著這些方法,也一邊回想我是怎樣被說服的。 霍華德.嘉納說,前兩項是「邏輯思維」與「提出調查研究數據」 這兩項看似相似,其實在本質上是互相矛盾的。嚴謹的邏輯思考,理性的分析,仔細的權衡,是屬於個人思辨的結晶。然而人天生就是群居從俗的動物,選擇去相信其他人也相信的,會比較安心。所以在進行說服時提出研究統計數據,不管這數據嚴謹的程度為何,都有助於增加說服對方的機會。 三是「切身共鳴」 或許人也天生是個感情的動物。一般來說,人們也會「憑感覺」來判斷事情的是非。只要認為你我是同一國,或是覺得彼此的際遇相似,就比較可能會認同對方的說法。於是紀錄片導演在高爾的演講裡很巧妙地嵌入了他為人父、為人子、受教於人、成功、失敗等經歷,將高爾的形象...

泰順街的爆米香

郭虔哲 - 爆米香的滋味   「在台灣的童年,最記憶猶新的就是街上傳來爆米香的氣味。當時我每天都長 時間練琴,但只要聽到爆米香機器發出「砰」的一聲響,就表示我可以休息一下了 。當製作人為我介紹這首『爆米香的滋味』時,它的旋律一下子就抓住了我,我立 刻愛上這首曲子並隨著它起舞,彷彿又是街上那個最快樂的孩子。你能體會我對這 首曲子有多麼喜愛嗎?」                    ─ 郭虔哲 ─ 這是童年拼圖裡很重要的一塊。 爺爺騎著腳踏車載著我,一老一少隨著輪軸吱嘎聲從一個偏僻的小鄉鎮移轉到另一個更偏僻的小鄉鎮,那是爺爺出生的地方。小小的我什麼都認不得,只知道那裡有一望無際的青綠水田。幾個月一次,腳踏車會停在一間騎樓下。推開紗門,撲面而來輕佻的髮油味道,那是一家沒有招牌的傳統剃頭店。 剃頭師傅總是很俐落地先理完我的頭髮才換爺爺。理髮、上油、刮鬍子、掏耳朵…複雜的程序總得花上好一陣子,常常我等著等著就睡著了。爺爺這個老古錐好像也覺得不好意思,為了表示歉意,總是會帶著我繞到市場邊,找那個爆米香的大叔買幾塊米香補償我。 相隔許久,其實我早就不記得當年爆米香的味道了。不過在某個蹺課閒晃的早上,我竟然在泰順街聽到了那久違的熟悉台詞… 「注意喔!要碰囉!」 那是個星期四的上午,穿著米白色農會汗衫的老伯提高聲線喊著,跟著便扳動了掣鈕,轟然巨響過後,米香味便從爆米器裡飄了出來。他將爆好的米粒從爆米器裡倒到鐵製的網子裡,稍稍抖了幾下,那味道又更濃郁了。我看著老伯利索地將爆好的香米鋪上模具,淋上剛準備好的麥芽糖,用力壓了幾下,心裡紮實成塊的回憶也慢慢浮現。 我躲在一旁看老伯又爆了幾輪,忍不住上前攀談,他很大方的對我解釋了爆米香的每一個步驟,從烘烤的溫度、汽爐裡的壓力、麥芽糖的黏稠度、還有新米舊米的混和搭配的口感差別等等,詳實的程度頗讓我受寵若驚。聊著聊著,我竟覺得他慈祥親切的樣子和我幼年時爆米香的大叔有幾分相似。 太陽繼續往上爬,泰順街小市集裡的人潮也漸漸散去。老伯左右望瞭望,衡量了一下,便決定也收拾攤位回家。三輪車上的爐具一個一個被卸了下來,整齊地收妥在兩側。還沒爆過的生米裝在麻布袋裡,緊緊的拉上線頭。一切都差不多後,老伯向我揮了揮手,便搧著斗笠騎著車離開了。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竟覺得有些荒謬。當失卻許久的記憶又活生生的回到我的眼前,我卻開始懷疑視覺的真實性。在這幾年流連過這城市...